本周,曾编写过《双面胶》、《心术》的知名编剧六六发文怒斥京东“无耻”引起广泛的关注。六六的好友程女士在京东店铺上购买了假货,但该售后拒不承认售假行为。故而在她投诉无门的情况下,六六利用公众号为朋友讨个公道。令六六气愤的是,京东虚与委蛇地玩起了“文字游戏”——京东的店铺不代表京东自营,京东没有兜售假货,还“恶意狡辩”称该商品系发错货而不是卖假货,甚至在其公众号“京东黑板报”中六六的文章存在“内容存在多处严重不实,已经涉嫌夸大编造和诽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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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在昨天,京东CMO徐雷在微博上向六六及程女士诚恳道歉,并表示会全面调查以及成立了客户卓越体验部。六六也接受了道歉,表示到此为止。但是,这就好比把特大安全事故的总结会开成了歌功颂德的“表彰大会”——英明领导、及时救援、减少损失,“问责”二字全然没有。因此,我们必须要问:是什么样的环境,滋养了京东“彪悍”的客服?给了他们定义“卖假货”勇气的“梁静茹”又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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寡头垄断的如来掌心
一个公司只有一个核心,那就是资本运作。而像京东。阿里巴巴、亚马逊此类电商平台,能为其带来资本的就是网站成交金额(GMV)——只要GMV在增长,就说明流量与交易量在增长。那这些增量来自于哪?没有错,来自于我们每一个消费者。我们是他们的“衣食父母”没有错,但却是最没有力量的“父母”——因为我们没得选。
这并不来自于血缘,而是源于寡头垄断造成的不可替代:消费者因无法有效搜集各平台的信息,即信息不对称,再加之现代人对机会成本敏感度极高而不愿改变既有消费习惯,只能选择“企业大、产品全、物流快”的电商平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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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据2017年第2季度的市场占有率排名,国内6大电商平台(B2C)为天猫、京东、苏宁、唯品会、国美、亚马逊。如果我问您:在6家国内主要电商平台中,谁的售假概率最低?6家精细化分后的零售领域分别是什么?6家的物流何者更快等等,您真的了解多少呢?这就是信息不对称——无法跟自身需求精准地挑选电商平台。
同样的,我们又是否愿意特地驱车前往线下实体店进行购物呢?手指轻轻一划就能解决的事,为什么还需要大费周章呢?这一来一去之间能干多少其他的事呢?这就是现代人对机会成本的高度敏感。
于是乎,消费者所能凭借的只能是自己的经验——绝对绕不开京东与天猫这两家占据半壁江山的寡头。至于有多少假货?售后是否真的有保障?一句“谁不卖假货呢?”或者“懒得去想其他选择”而被忽略了。据调查,消费者在选择“海淘”平台的首要因素仍是全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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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即使我们拥有那么多选择,我们的空间始终也无法逃过寡头的“掌心”。真的遇到兜售假货,我们得到也许只是个普通客服的道歉。而名人只是换了个更高级的人罢了,但本质实在无他。普通人与名人最小的距离也许就是在资本面前。
官方权力的翻云覆雨
那么,到底什么扼住了资本——企业的咽喉呢?我们可以不妨以股价为参照物,因为这反映着投资人的情绪,进而影响资本流向。我们可以举个最近的例子:去年10月12日,韩雪发微博怒斥携程捆绑销售。但是当天,携程(CTRP.CH)的股价并未下跌反而上涨0.58%。3个月后的1月8日,民航总局颁布的《新规》中明确规定不得“捆绑销售”并有相应罚款措施。翌日,携程(CTRP.CH)股价盘中一度下挫2.05%。
图片来源:e投睿eToro,数据截止于2018年3月18日
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阿里巴巴身上。2015年1月23日,中国工商总局公布淘宝的正品率仅为37.25%,垫底那次抽查。在当周交易中,阿里巴巴(BABA)股价大跌16.72%!
在著名的“魏则西”事件中,百度(BIDU)股价也几乎与民众舆情无关,而与官方权力保持高度的敏感。在4月12日魏则西去世至“五一”放假前,反对百度的舆情持续发酵,但是其股价在4月13日与29日均分别高开2.1%与3.65%。直到5月2日,中国网信办会同工商总局、国家卫计委与北京市有关部门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百度并约谈CEO 李彦宏,其股价叫前一个交易日直接低开6.6%,并在调查中的2周内跌去了11.9%。
图片来源:e投睿eToro,数据截止于2018年3月18日
因此,若今天披露京东卖假货的声音不是来自于六六,而是来自于庙堂之上,其对资本的控制力恐令Richard Liu直接在两会通道上向民众道歉了。
市场寡头的自我改造
我们说资本是公司的核心,也是资本社会的核心。那么作为微观化、具象化的公司也符合资本主义自有的一套规律:在完成原始资本积累后的自我改造。现代资本主义的自我改造一是通过科技的力量把蛋糕做大,二是允许劳动者有限地参与分利。而参与“喝汤”的工人则是恩格斯笔下的“伯恩施坦主义”之流的工人贵族。
那么像阿里巴巴、京东这些电商平台在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并成为垄断寡头之后,它们自我改造的方向是哪里呢?没错,就是带有着科技色彩的“新零售”。简而言之,它们不再是传统的零售商,而是掌握着大数据、人工智能技术的科技公司。它们通过打造“新零售”为消费者提供更为快捷便利的线上购物体验——更便宜的价格、更快捷的物流。这就是资本反哺的具体体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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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恩斯续了命后的资本主义世界,有了工会、有了福利、有了左翼政党,人们很快就会忘记原始资本积累时期的血与汗。这件事难道就不会发生在有了“新零售”之后的京东上吗?
卖假货,不道歉又怎样?一是有这样的底气,二是你们终究会遗忘。